Fanny

关于我爸和那个男人

 

24.

“也就是说，你是我未来的女儿？”

艾丝沉默地点头，内心五味杂陈。

“我未来的女儿…姓史密斯？”

“重点错了吧。”

 

利威尔已经沉默快半小时了。

把其他人支走后，艾丝向利威尔坦白了一切，处于一种等待审判的煎熬。艾尔文脸上看不出表情，也不知道是来看热闹的还是来控场的。

艾丝最担心的就是面对利威尔。她和利威尔确实是一对和和睦睦的父女，但那也是几十年后的利威尔。现在的利威尔会怎么看她还是个未知数，她真的很怕爸爸会觉得不自在然后疏远自己。

 

艾丝无助地看向了艾尔文，艾尔文看起来是想让她自己面对，只顾着盯着窗外看。

但艾丝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，只能看着利威尔瑟瑟发抖。然而利威尔此时正艰难地整理刚才的信息，也只能呆滞地盯着对面瑟瑟发抖。

于是在艾尔文的视角，就像是两只猫猫面对面炸了毛。

“忍住啊，史密斯。”艾尔文按住自己想要上去顺毛的手。“太难得了，果然还是想多看会儿。”

 

艾尔文看热闹不嫌事大，艾丝是真的骑虎难下急得快哭了。

她打从心底地想还能以女儿的身份陪在利威尔身边。但如果利威尔为此感到难受的话，那她宁愿爸爸什么都不知道。倒不如说利威尔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正常的，她就是一个被他捡回来的普通医师，还能普通地以医师的身份照顾他。

但艾丝真的不甘心。

她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淡然，那些情绪只是被压抑着而不是不存在。但利威尔在她心上永远是第一位，只要他不愿意，艾丝绝对不会越界。

早上的口误喊了一句“爸爸”已经值了，不要再奢求太多了。

 

 

艾尔文倒是没想到先迈出第一步的是利威尔。

他当时看到艾丝的表情变了几个来回但就是没下定决心，反倒是利威尔放空了一会儿眼神就认真起来直视艾丝了。

“我只是稍微被吓到了，有点太突然了。”利威尔抱着手臂开了口。“这种事让我理解还是太复杂了。”

“是，对不起。”利威尔一开口艾丝就犯怂，本能地就想逃避。“那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，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变啊…”

“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利威尔刚想翘个二郎腿就被艾尔文按下去，咂了下嘴接着说。“只是得委屈你了，你已经做了那么久我的女儿，而我现在才开始试着当一个父亲。”

“之后就是我们彼此多指教了。”

 

 

两个人说开后，艾丝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房间，不知道躲哪哭去了。

利威尔想起昨天晚上艾尔文的反常。

艾尔文留宿旧部，睡的自然是利威尔的房间。结果艾尔文进门时情绪就很奇怪，什么都不说就硬是箍着他倒在床上，力气还大得离谱。

他当时感觉艾尔文应该是最近压力太大了，所以也顺着他在床上躺了一夜。

现在想来，应该是知道艾丝的来历了。

 

艾丝是他一个人抚养的，所以…最后只有他一个人活下来了吗。

利威尔抬头去看艾尔文，结果正好对上了视线。

“你昨晚是在害怕吗？”利威尔很想问他，“还是在惋惜呢？”

艾尔文依旧看着他，那双蓝眼睛里藏了太多情绪，让他难以分辨。

“还是在舍不得什么呢？”

 

艾尔文知道自己没能活到最后其实并不意外。

自己率领着调查兵团一直冲在送死的最前边，能活到最后他反而会觉得很稀奇。

但回房看到利威尔时他才意识到果然还是有些难过。他没能和利威尔一起经历过战争后的新生活，没能看着利威尔真的如愿开了一家红茶店，也没能陪他到更远一点的地方。

他们一同战斗了那么久，彼此都做好了失去一切的准备。但得知自己真的让他失去一切的时刻，心却后知后觉地剧痛。

“请你，不要抛下他。”

 

 

艾丝推门进来时就是这个场景。

两个人死死盯着对方屁都不放一个，旁观人看来气氛尴尬又诡异。

“…我来问问莱纳那两个人怎么办。”艾丝合上了门看向艾尔文。“如果他们可以变成巨人的话，我打算等米克分队长一打昏他们就给他们注射肌松药，那种药可以让他们保持感官但没法行动。不然他们狗急跳墙就麻烦了。”

艾尔文点头应允，利威尔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，但本能感觉是要艾丝去做危险的事，皱起眉头就要发难。

“我不会有事的。”还没等利威尔开口，艾丝已经跪在他腿边抬头看他了。“放心吧，我已经不敢离开你太远了。”

那双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依赖与关心——一个彻彻底底属于女儿的眼神，纯粹得让利威尔甘心用自己的全部保护她。

 

“艾丝，现在你的身份还有什么人知道吗？”

艾丝安抚了一会利威尔后，艾尔文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。

“还有舅爷知道，就是爸爸的舅舅。”艾丝想也没想就回答了艾尔文。“是在去援助托洛斯特区的时候遇到的…”

“什么舅舅？”听到这句话的利威尔睁大了眼，旁边的艾尔文也是一脸状况外。“哪个舅舅？”

见此反应艾丝便发觉自己说错了话，自己好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凯尼卖了。

这篇里的团兵是彼此都没有坦白心意的，比较像是一种“不想让自己的感情对他成为一种牵绊”的意思。

谢谢大家的评论，每次看见评论都很开心！虽然很多时候嘴笨不会回，但真的真的很开心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