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于我爸和那个男人
25.
“爸爸，呆会儿你可能得护着我点，我怕舅爷直接把我宰了灌香肠…”
酒馆里，艾丝和戴着兜帽的利威尔背对着坐在不同的两桌，等待着即将来赴约且毫无察觉的凯尼。
从艾丝嘴里听到凯尼的名字让利威尔十分混乱但又有些意料之中，当即就想拎着刀冲出去找人。
艾尔文和艾丝稳住了双眼发红的利威尔，然后由艾丝安排了一场见面。
——时间就在当天下午。
正好艾丝也有一大堆事情要跟凯尼说，这次会面来得正是时候。只是自己不小心把凯尼的身份说出去了，现在光是想到他都觉得心虚。
但好像越不想面对的事反而来得越快，凯尼这次难得没迟到，很快出现在了酒馆里。
“怎么了，小鬼。”凯尼坐到艾丝对面，两条长腿往桌上一搭。“难得你把我喊出来啊，出什么事了？”
艾丝感觉到身后利威尔的身体一僵，叹了口气又回头和凯尼对话：“我坦白了，对团长和爸爸。”
凯尼叫了酒，又回头看着艾丝，语气难得温柔：“然后呢？他们要是把你赶出来了可以来我这哦。”
“才不会呢。”艾丝眯起眼睛笑了，“爸爸虽然被吓了一跳，但他说他要尝试做一个爸爸了。”
“是吗。”凯尼的酒送来了，于是豪饮了一口。“那小子可比我强多了，至少不会干出抛弃孩子溜掉这种混蛋事。”
“你还是少喝点吧，酒喝多了身体不舒服。”艾丝把酒瓶推远了一点，继续试探：“我都坦白了，你想什么时候告诉爸爸？”
凯尼沉默了一会儿，把帽子摘了下来。
“谁说你坦白我就要坦白的啊。”凯尼把帽子丢在了桌上，声音有些飘。“你们小孩子要向爸爸撒娇就算了，大人可不需要。现在他也这么大了，让他知道这个就没必要了。我们以后各自有各自的立场，少一点关系对我们彼此都好…”
“他需要的。”艾丝看着凯尼，语气非常认真。“我一直觉得，如果我想让爸爸幸福，你是必不可少的。库谢尔奶奶我无能为力，但舅爷我还是可以争取的啊。”
“不要一厢情愿地远离他。说什么大人的成熟，到最后不过只是胆小而已。”
“想一万步怎么也比不上走出一步。成年人总是爱瞻前顾后，非要做出个选择来然后顾此失彼。所以才需要我这个爱撒娇的小孩出来推一把。”
在艾丝身后，利威尔摘下兜帽，拎着酒瓶坐到了凯尼正对面。
凯尼对此措手不及，面色不善地看向了艾丝。
“你瞪她干嘛，她做错什么了吗。”利威尔一边倒酒一边呛他，两个人脸臭得不相上下。
“…对不起。”艾丝握住了杯子开始认怂，完全看不出刚才慷慨激昂的气魄。“其实是我不小心说漏嘴的，我以为爸爸一直都知道…”
凯尼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，活像只刚被放出栏的公牛。
“然后呢，两个小矮子一起算计我这个老男人要干什么，想要糖吃吗？”
“我看你是想打一架才会好好说话。”
“爸！爸你腿不能乱动！打架还会误伤到我！所以我建议先坐着聊聊！”
意料之中的一片混乱。
虽然两个人见面时鸡飞狗跳，但艾丝知道这两个人就是太不坦率，被利威尔带大的经历已经让艾丝习惯了。
如果不在意，利威尔就不会急到当天下午就要见凯尼，凯尼也不会在她提到利威尔的时候听得那么认真了。
要不再抖点儿谁的老底？恃宠而骄的艾丝在危险边缘反复试探，悄悄打量着两个沉默不语的人打算采取点行动。
但还没等她决定好臊谁的皮，利威尔就开了口。
利威尔一直在回忆刚刚藏在艾丝身后听到的那些对话。这个男人养育了自己，教给了自己在地下街生存下去的方式。凯尼已经做了他能做的一切，他不欠自己，即使当年把自己丢下也不算他有错。
只是当年的那个小男孩一直在难过，一直在迷茫。
“那个时候，你为什么离我而去？”
“因为我…当不好别人的父母。”
利威尔这句话问出来，他们的对话已经就开始交心了。凯尼回忆起当年那个瘦骨嶙峋一点都不可爱的小鬼，又看着现在面前这个崩着脸的青年人，才发现其实已经过了很久了。
一个孩子全身心的依赖和信任有多沉重？他需要付出专注的爱和对等的信任，那种感情既是一种温暖也是一种束缚。凯尼不敢去承受，所以他逃走了。
他就是这么个自私又无赖的混蛋，他没什么可以辩解的。
但当凯尼看到艾丝时，他仍然会为利威尔喝彩。
你看他成为了一个多棒的父亲啊。
利威尔听到答案后沉默地和凯尼碰了个杯后一饮而尽。
他不在乎听到什么答案，只是想问而已。回答完了凯尼就是他的舅舅，就是他世上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。
“被酒辣哭的小鬼都能陪我喝酒了啊。”
“还在想什么呢，我都已经快四十了。”
艾丝很想提醒一句酒精的危害性，但气氛太好了，她实在舍不得。
利威尔注意到了艾丝在一边无所事事，和她杯子里的麦茶笑了一句：
“这里还有个不能喝酒的小鬼啊凯尼，你好像还有得等呢。”
“算了吧，你家的崽子。”凯尼才想起来去算艾丝的账，“太会惹事了我可不敢找她喝酒。”
“喝酒是不可能喝酒的，这辈子都不可能的。你们正好可以等到长命百岁。”
写完一看似乎有点ooc和草率（尴尬）
谢谢大家每次的评论，都很温柔很鼓励我，谢谢你们的评论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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